作者简介: 笔名紫峰。台湾台北人。年毕业于鲁迅文学院中文创作系。年赴山西太谷县乡村插队务农,历任门头沟文化馆《百花山》报主编,中华全国台湾同胞联谊会《台声》杂志记者,编辑。北京市政协委员。年开始发表作品。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长篇小说《都市的眼睛》、《前夜》、《变家》,长篇报告文学《七天七夜》,中篇小说《第四次慰问》、《野玫瑰》,中短篇小说集《秋天的爱》,散文集《高中》等。小说《荒湖》获《人民文学》编辑部、工人出版社小说征文奖,电影文学剧本《中彩》获国际大学生电影节奥斯卡奖。长篇小说《妖道》入选年《长篇小说》选刊第2期。年7月17日不幸逝世,享年72岁。 甘铁生老师生前多次到访乌兰察布。本文是专为乌兰察布市文学刊物《敕勒川》而写的一篇散文佳作。在甘铁生老师逝世即将一周年之际,本 陪我在乌兰察布四子王旗杜尔布特草原观光的内蒙著名作家满都麦说:乌兰察布市历史悠久,从最具特色的草原文化来说,我们的四子王旗是真正的大草原,也可视为最初的黄河农耕文明和草原游牧文明的交汇点。司马迁早在《史记》中记载,黄帝时期,这里被汉称作“荤粥”,所谓“北逐荤粥,合符釜山”,说的就是我们这里。显然,这里很早就是北方政治经济中心;苏武不辱使命,持节牧羊的故事发生西汉时期,匈奴的政治经济中心自然就在我们这里…… 呵?!我幼年印象中的这个地方分明是冰天又雪地呀!居然有如此厚重的历史!如今展现在我眼前的,竟是花园般整洁、晴爽的现代化都市!当年游牧民族的毡房和蒙古包已经荡然无存了!那一眼眼新绿和繁花似锦的原野无论如何也与两千多年前的茫茫雪原和风雪中孤苦无助的苏武联系不起来。 如今走遍乌兰察布,哪里又不是如此呢?四子王旗、察右前旗、察右中旗、察右后旗……都去了,这十来天的观光考察,有如饮了琼浆一般,沉醉了!眩晕了! 且不说这里的蓝天是何等透亮,空气是如何清新,更不要说宽旷的马路和错落有致的别墅群,我只想说那天参观乌兰察布博物馆的惊奇——你见过千年“古墓睡美人”吗?! 肯定你没见过。但乌兰察布博物馆里有!展厅里,一座复原古墓的场景中,一个女人安卧在那里_,她的脸被镏金面具覆盖着,头枕木枕,身着铜丝网络,好似沉醉在一个永远也做不完的美梦中不愿醒来。陪同我们的副馆长张涛详细地介绍着睡美人出土的经过:年10月12日,乌盟文物站考古发掘队在察右前旗固尔班乡进行墓葬发掘时发现了她。经专家考证,此契丹女尸身着体现出浓郁的辽代契丹族葬俗:属以“金银为面具,铜丝络其手足”的“贵人礼”。专家根据骨骸还原了该女的面貌:分明是两臂丰腴、双腿健硕的美女!加之右鬓角上插了朵展翅欲飞的蝴蝶结,使她更显女性的妩媚和娇柔。据说,刚出土时,她棕红色的皮肉尚有弹性,而那满头浓密的黑发,更如黑色瀑布一般在灯光下闪烁着油润的色泽。专家考证她的年龄应是25岁左右。为啥如此年轻健美的身躯就过早地离开人世?经尸检,发现其阴部所垫的裆布上有大面积血污,在她的胃部还发现大量的化学物砷(砒霜),显然是中毒亡故。然而依据墓室条件、服饰、随葬品等可看出,她不属皇族成员,兴许是凭姿色卷入了后宫纠葛,以至英年早逝。当然,这也是胡乱猜测,真正的死因显然是千古谜团,由后人发挥各自想象罢。然而更让考古专家们着迷又苦苦难寻谜底的是这具穿越千年的年轻女尸,在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是如何在墓穴三次被淹的情况下被完完整整地保存至今的。乌兰察布的先祖们是如何用空前绝后的聪明和智慧,让几椁几棺的马王堆汉墓们自惭形秽的?一直到今天在考古大腕们面前依然是一个茫然不知所解的千古之谜。 还有令我无比惊奇的、被称作镇馆之宝的虎衔鹰金饰牌和步摇冠金饰冠,制作之精良,造型之绝美,责无旁贷地成为镇馆之宝……正惊讶馆藏如此丰富之际,陪同我们参观浏览的市文联党组书记、作家协会主席王玉水引我到一处原始洞穴前,指着那些精美的出土陶罐说,你看这些陶罐制作多么精良!但是制作出这些陶罐的人,却不知所踪。据考证,这个原始部落出土的这些物什,是出自六千多年前的原始人之手!这个且不说,后来考古队又在这里发现了新一拨原始部落生活的遗迹,但显然属于两三千年之后的了,他们也在制作陶器等生活用品,可无论造型和精美程度上,与前期原始部落都不可同日而语。我听着很觉得是天方夜谭。难道乌兰察布在远古时代就已经有技艺如此之高的部落在生存?他们的生存技能比以后迁来的部落高明得多,但怎么就没消息了呢?又一个历史之谜!乌兰察布,一个谜一样的 国度,让一个又一个为历史着迷的人一次又一次地跌破了眼镜! 大概看我对乌兰察布的历史人文很感兴趣,王玉水提出第二天带我去参观一处原始部落遗址! 二天一早,他就拉上同来的天津作家秦岭和我一起出发了。汽车先是在高速公路上奔驰,不久便下了高速,但依然沿着一条宽绰而阔朗的二级油路穿行在山岭沟壑之间。下了山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平畴万顷,是纯朴又不乏现代色彩的农舍、大棚和一排排的参天大树,树下是不断延伸的三级油路。再往前下了油路,汽车又在交错的土路上绕行,终于停在距离山丘几百米的地方。王主席在前面带着我们徒步而行,沿着几乎无路的山路登上地势较高山坡。 王玉水说,路不好走,让你们受劳了。 年轻作家秦岭却感慨万端,沉醉于,眼前的场景之中。只见他吁了吁气说:“你这是在引领我们穿越历史呐!现代化的城市、高速公路、二级油路、三级油路、乡间土路、羊肠小道,然后便是数千年的古文化遗址……” 高坡上,我们三人瞭望无垠的塞外大地。只见远处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汪洋,笼罩在一片昭昭的烟霏之中。 “那叫岱海。”玉水说,“咱们脚下过去就是这片汪洋的延伸处!现在这里还能捡拾到贝壳之类。你说当年这岱海的面积有多大吧!原始人就在这依山临水之处挖洞造屋,放牧、种地、渔猎……”从他的娓娓道来中,我眼前展现出蓝天广阔、绿水无垠、风吹草动、鸟兽飞奔的苍茫图景,而那些先民们,就在这浩渺的水面和浓密的绿荫中出没劳作,艰难而其乐融融地生存着! 其实古书中早有记载:乌兰察布在远古时期就是“草木茂盛,多禽兽”之地,而原始人当然是择善而生存栖息!丰饶的生活环境,自然会令他们在安居乐业中生产出精良的用具。 “前边就是他们居住的窑洞!”玉水指着不远处的一面山坡说道。我们赶紧跟了上去。窑洞门被铁栅栏保护性地封了起来。但室内的情景仍可清晰入目——这是半地穴式的居室,靠墙处有烧饭用的土灶,几个破碎的大小陶罐废弃地散落着。令人惊奇的是窑洞的墙壁上残留着像是大白粉那样的将近一米高的白色墙裙!那个时期就有了白灰的制作工艺和使用技术?!还知道用来裝飾墙壁!甚至有疑似壁画的东西在迎面的墙上隐约可见。要知道,中国农村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很多农民家庭还用“大白粉”粉或石灰刷墙壁作为裝飾呢!可见在年前乌兰祟布的先民们已经具有相当程度的审美追求和与之相适应的建筑技艺了!
这使我想起两天前在察右中旗辉腾锡勒草原上一处难得一景区一一黄花沟里,山水秀美中,原始人的岩画沥沥在目!内容包括狩猎、放牧、战争、祈祷、嬉戏和对性的崇拜。这个会岩画的原始人在部落里肯定是个天才!他用岩画给我们留下了原始人的生活和追求,也让今天的乌兰察布人为他们勤劳而智慧的祖先骄傲和自豪。 欢迎扫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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